從空中看下去,這兩戶人家像一對不太協調的鄰居。左邊是紅磚房,矮矮的,有些舊了;右邊是白牆樓房,高高大大,在陽光下亮得晃眼。最特別的是,兩家門前都有一座拱形墳冢,像兩隻安靜的眼睛,守望著門前的稻田。

村裡人說起這兩家,總會提到劉師傅——那位遠近聞名的風水先生。三年前他路過此地,盯著這兩戶人家看了半晌,最後搖著頭走了,只留下一句話:「墳同命不同啊。」
網友說得直白:窮的那家房子矮,被富的那家「壓」住了。這話聽起來在理,可仔細想想,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。
讓我們看看左邊的紅磚房。它門前的墳離房屋更近,幾乎就貼在門口。從風水上說,這叫「陰壓陽」——祖先的陰氣太近,反而壓制了活人的陽氣。房子本身又矮,背後靠著的山坡顯得特別陡,形成了「背無靠山」的格局。最關鍵是院子侷促,門前空間被墳和道路擠佔,明堂不闊,財氣難入。

再看右邊的白牆樓。它把墳安置在院子前方,既盡了孝道,又保持了距離。房子建得高,但高得有道理——後靠山坡緩緩,前有稻田開闊,形成了「前有照,後有靠」的理想佈局。門前空間舒展,那條小路在它門前拐了個彎,反而成了聚氣的「玉帶環腰」。
風水不是玄學,是古人觀察天地得出的智慧。它講究的是氣場的流動、陰陽的平衡。右邊那家未必刻意「欺壓」鄰居,他們只是無意中遵循了更合理的佈局:讓生者居所陽氣充足,讓祖先安息之地肅穆安寧,兩者各得其所。
而左邊那家,孝心可嘉,卻把墳修得太近。每天開門見冢,心理上先有負擔;院子被擠壓,生活空間受限;採光通風都受影響,久而久之,人的精神狀態、做事的氣魄都會不同。這不是祖先不佑,而是活人自己困住了自己。
三年過去了,右邊那家兒子在城裡開了工廠,左邊那家還是老樣子。劉師傅偶爾還會提起這兩戶人家,他說:「人吶,不能只顧著安置先人,忘了安置自己。孝在心裡,不在墳前。」

如今再過那條路,兩座墳前都有香火。只是左邊那家燒香時,總忍不住看看鄰居家的白牆樓;右邊那家上墳時,會默默多擺一份供品——他們也說不清是祭祖,還是祭這難以言說的人間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