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餘杭區臨平街道菜市場門口,17歲的濤濤握著裝爆米花的鐵勺,手一直在抖,他站在剛擺好的小攤前,想喊「爆米花五塊錢一桶」,卻因為太緊張,聲音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喊不出來。[熊吉]

濤濤患有腦癱,出生時因缺氧造成的腦損傷,讓他的雙手無法控制地顫抖,走路時身體會不自覺地歪斜,說話也比同齡人慢很多,濤濤3歲時家裡親戚曾當著她的面說:「這孩子以後是個累贅,趁早送福利院吧,」那天晚上她抱著兒子哭了一夜,第二天擦乾眼淚,開始教濤濤認字。
這十幾年姚傳華用一個破舊的筆記本,每天教濤濤寫三個字,濤濤上小學時被三所學校拒收,理由是「沒有特教老師,怕照顧不好」,姚傳華帶著兒子挨個學校去求,最後是一位校長被她的堅持打動,破例接收了濤濤。

姚傳突然華發現自己的白頭髮越來越多,手上的老年斑也冒了出來,她突然意識到,自己老了,濤濤必須學會養活自己,她開始琢磨什麼手藝適合兒子操作太復雜的學不會,需要和人溝通太多的做不了,最後選了爆米花,原料簡單,工序固定,只要反覆練習就能掌握。
但學起來比想象中難太多,濤濤的手抖得厲害,倒糖時不是多了就是少了,火候也掌握不好,第一個月做出來的爆米花,要麼糊了發苦,要麼夾生難嚼,姚傳華就站在他身邊,一遍遍示范:先放油,油熱了再放玉米粒,聽到噼裡啪啦響起來就轉小火,加糖要分三次放。

三個月後濤濤終于能獨立做出一鍋不糊不焦的爆米花,姚傳華買了個二手的小推車,帶著兒子到菜市場門口擺攤,那天是週六,她特意選的人流量大的日子,十桶爆米花整整齊齊擺在車上,塑料袋在風裡鼓起來。
姚傳華退到五米外的公交站牌旁,看著兒子站在攤位前,她想讓濤濤自己完成第一次叫賣,哪怕只賣出一桶也好,但濤濤站了十分鐘,一句話都沒喊出來,路過的人掃一眼攤位就走了,沒人停下來。

半小時過去,濤濤的眼眶開始泛紅,姚傳華看不下去了,她掏出錢包裡的五塊錢,走到一個揹著書包的女高中生面前:「姑娘,我求你件事,用這五塊錢去那邊買桶爆米花好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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